“你见到的这个人,叫徐海山。是圣玉司南门的执事。”邵武侯说,“圣玉司分东西南北四门,这南门负责的是江湖之事。”
“江湖之事?”
“欧阳长泰突然变成那样,江南儒派一下子群龙无首,这对于圣玉司来说,算是件大事。”邵武侯顿了顿说,“我估计,这一次徐海山亲自离京,来到江宁府,正是为了此事。”
武思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是来……”武思豪琢磨了一下措辞,“他是来……考察蓝莫河的?”
“哈哈哈哈……”邵武侯突然大笑了起来。
“这……侯爷……您为何发笑?”武思豪有些莫名其妙。
“圣玉司南门,分管江湖之事,可很少介入江湖之事。江南儒派盟主的位置,他们也不会给安排了。总体来说,江湖事还是由江湖人来办。”
“那……他此行的意图是?”
“江南儒派盟主易主的事情,跟今年的‘葬剑大会’靠的如此接近,如果你是徐海山,你会觉得这是巧合么?”
武思豪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
“侯爷,您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武思豪小心地说道,“那日,是蓝莫河设宴,请江南儒派和江宁府的达官贵人,齐聚一堂,共赏音律。而偏偏就在那晚,岩妖出现在拜剑山庄。事后,欧阳长泰又发了疯……这一切,会不会都是蓝莫河那老儿,捣的鬼?”
“说不好……”邵武侯似乎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
“这位圣玉司的公公,莫非就是来调查此事的?”武思豪问道。
“说不好……”邵武侯心不在焉地说,“圣玉司的人,从不担心江湖乱。出点乱子,他们兴趣更高兴。”
“为何……”武思豪问出一半,又收了回去,“哦……明白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此说来,圣玉司并不一定是站在了蓝莫河的身后。这一点,让武思豪稍微有些宽慰。
对于圣玉司来说,他们就是江湖的观察者。只要不出现危害到朝廷的隐患,乱与不乱,其实与他们无关。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圣玉司南门执事亲自南下,很大的可能,不仅仅是考察蓝莫河,而是借‘葬剑大会’之机,考察整个江南儒派。所以说,他还是有机会的。
“武掌门……”
邵武侯突然以掌门相称,武思豪连忙作揖行礼。
“请侯爷吩咐!”
“你……很想坐这盟主之位,是不是?”邵武侯略带微笑地问道。
“请侯爷您,尽管吩咐!”
“那你帮我办件事……”邵武侯放下葫芦,伸手勾了勾,让武思豪过来。
武思豪走到邵武侯身边,蹲下身子,将耳朵凑了过去……
浮雨寺正殿上的木鱼声,响了起来。
一众僧人,围着大雄宝殿前的蒲团,一圈圈地绕着圈,口中默念着经文。
在殿前正中间,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敲着木鱼的,就是浮雨寺的住持,苦雨大师。
他停下敲击,口中默念着经文。
在蒲团周围绕圈的僧人停了下来,找到各自的蒲团,跪坐了下去。
苦雨大师睁开眼睛,可他却没有眼睛。
浮雨寺一天的早课,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