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法医，这种专业性的工作让法医来就好了。

但法医递给郑开一双白手套，示意郑开可以凑的近一点，郑开认出了法医，就是之前跟着自己去城北公墓挖裘敬墓的同事，郑开穿戴好之后，近距离打量着姜敏的尸体，低声询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死因很明显，是机械性窒息死亡，颈部的呼吸气管受到压迫，导致严重缺氧。”法医同事解释了一句，顺便翻起姜敏的衣服，让郑开看的仔细一点，郑开定睛一眼，姜敏的尸体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尸斑。

这段时间的学习和接触，郑开大概也了解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看郑开的神情，

法医就知道，郑开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苏队和你的嘴里，这个女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没有超过一个小时才对。但科学的尸检技术却表明，这些尸斑的形成时间超过了两个小时，甚至更长，还有一点很奇怪，你看这个女人的脚。”

法医指了指下面。

郑开和苏青看向姜敏的脚。

此时，

姜敏的脚上已经没有鞋子了，光着两只脚。

而在姜敏的两只脚脚底板以及脚踝都有明显的出血痕迹。

“她两只脚的脚骨有很明显的骨折，并且两只腿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充血臃肿，这就意味着，她全身上下的血液没有正常回流到心脏里，再泵出来，而是直接全部挤压到了下本身上，所有的血液积压在下半身，给两条腿施压，所以她走路的时候，相当于是把两只脚砸在地面上的，才会出现骨折和出血的迹象。”

法医说了这么多。

郑开要是早听不懂，那就真的成傻子了。

法医的言外之意就是，姜敏的实际死亡时间和郑开、苏青说出的估计死亡时间对不上，不仅对不上，还有很大的出入。

血液在什么情况下不会回流到心脏里？

只有一种情况。

人死了之后。

死了之后，心脏不再工作，血液不会在身体里循环，而是在身体的部位开始淤积，淤积的时间久了，也就有了所谓的尸斑。

姜敏上半身的尸斑很浅。

但下半身腿部的尸斑几乎都要连成云雾状，红色中透露着黑紫。

“她早就死了？”

郑开不敢相信。

就在不久前，

郑开亲眼看到姜敏站起身来，提着行李箱走进卫生间。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诡物世界，那郑开不觉得奇怪，毕竟诡物世界里本就是光怪陆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连顶着羊头的画家都能活蹦乱跳，更别说死人走路了。

但这里是现实世界。

苏青也有些难以置信。

“有没有其他可能？”

苏青问道。

法医摇了摇头：“站在科学的角度上，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个人死了很久了，我这么多年经手过的尸体太多了，这方面我还是有很充足的自信的。其他可能性非常小，如果你们没有说谎的话，那只能说明见鬼了。”

郑开沉默了。

苏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然，

法医让郑开凑近点看，并不是只为了这一件事：“郑开，如果你还记得话，我们在城北公墓裘敬的墓里发现的那具年轻人的尸体，当时有个小细节我没有和你说，主要是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

郑开记得，裘敬墓里面放着的尸体是赵远的。

“赵远的两只脚骨也有明显的骨折痕迹，而且赵远的脚骨骨折和磨损要比这个女人更严重的多，当时我没有说这一点，是因为这并不是致命伤，一些脚部有残疾的人死后也有出现类似的症状。”

法医解释道。

听到这话，

郑开眼神微闪。

片刻之后，

郑开想起来了。

确实！

赵远的两只脚骨有骨折和磨损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