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杀死裘生，一定需要傅清？”

郑开冷着声音问道。

“那你想错了，想要杀死裘生，并不是必须需要傅清，而是需要你和傅清其中一个，傅清是裘生年轻时候的初恋，裘生在傅清死了之后，给变成诡物的傅清提供了很多的帮助，她的身上有能杀死裘生的关键东西；而你，郑开，你是裘生用了一辈子心血改造出来的完美人类，你的身体和性格都趋近于完美，裘生想要完成所谓的永生，你必不可少。”

“傅清可以从根源上杀了裘生，而你可以让裘生永生的梦想破灭。”

年轻裘生站起身来，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拿出一杯冰水，递给了郑开，冰冷的温度从手心蔓延开来，郑开焦躁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喝吧，这是正常水，活人也能喝。”年轻裘生给了郑开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和选择。

郑开低头看着杯子里澄澈的水，一圈又一圈的水纹随着晃动荡漾出来。

“没有第三种选择？”

如果可以，郑开不想死。

同样的，

郑开也不想傅清死。

年轻裘生对郑开的天真有些无奈：“很多事情都没得选，你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在傅清和自己中间选一个。还想再多一个选择，你有些贪心了。”

郑开喝了一口冰水，他的胸膛还有一个大洞，水进入郑开的身体，一部分进入了胃里，一部分从胸口的伤口流了出来。

但冰水的作用挺明显的。

起码，

郑开冷静下来了。

郑开重新坐回到桌面上，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窗外的夕阳，很美。

空气中带着南海市独有的海腥味。

“你喜欢雪吗？”

郑开问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年轻裘生愣了一下。

还没等年轻裘生回答，郑开接着说道：“你母亲似乎很想看雪。”

陆瑶想看雪。

或者说，

比起看雪，陆瑶更想离开充满海腥味的南海市，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

年轻裘生眼神闪烁了几下。

“傅清对我很重要，我在裘生的世界里扮演裘生的父亲裘途，每次和陆瑶相处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另外一张脸，我从来没有家，如果能有一个家，我只希望是和那个女人。如果不行，我希望她活。”

郑开做出了决定。

事实上，

之前裘生和傅清问郑开这个问题的时候，郑开的回答也是如此。

不由得，

年轻裘生看向郑开的眼中满含怜悯。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从出生开始，

郑开的一生就不在自己的操控中，看似平淡无奇的活了二十多年，其实这也是实验的过程之一而已。

如同玩偶的一生，跳着不知名的傀儡舞，这是只属于郑开的悲哀。

“想清楚，她死了，你可以活下来。以后你都不需要在担心裘生的问题，甚至找到那扇黑门之后，用裘生的命永久关闭那扇门，你以后也不会再进入诡物世界。”

“傅清死了，裘生死了，诡物世界关闭了，你可以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活在阳光下，如果你觉得智安市不好，可以换一个城市，甚至换一个名字，开始自己的生活。”

年轻裘生不理解郑开的想法。

人。

难道不是优先为自己吗？

郑开最后看了一眼年轻裘生手中的勇气，摇了摇头：“她不能死，我怕死，但为了她，我可以不怕。”

郑开朝着门走去。

勇气不要了。

郑开也不打算再寻找傅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