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佯作镇定，不紧不慢地夹着菜，池烟开口：“婶婶，想来我得与您赔个不是。”

“烟娘此话从何说来？”

“先前我年少不懂事，做了许多有愧于您的事，如今我痛定思痛，想着补偿些什么，不如我移府自立如何？”

宋氏听到这话将筷子往桌上一摔，厉声喝道：“不行！”顿了好一会，才道：“婶婶是想着烟娘院儿里的几个婆子年事已高，怕是伺候不好你，现如今烟娘回府，同婶婶一个屋檐下住着，这不是方便许多嘛。”

池烟道：“知晓婶婶的好意，就同您开个玩笑。天色不早了，我有些倦了，就先回去了。”

竟是一点儿礼数也不讲。

“烟娘快回去休息吧。”

池烟走后，刘娘子望了望她的背影，又赶到了屋里，看到桌上一片狼藉，池烟那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却几乎没动，刘娘子跪到宋氏身后，一脸焦急：“二夫人，大姑娘她一口菜都未曾吃啊。”

宋氏脸上白了白，青了青。那手攥得能掐出血来，一把掀了桌子，却也什么都没说，刘娘子吓得一声不吭。

“好，好的很。”

西院这边儿，池烟方才回来，手里还拿了一小壶酒，曲娘子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姐儿没事吧。”

“让曲娘子操心了，我无碍。”

曲娘子随她进了屋，那屋里生着炭火，倒不显得那么冷，屋里当也是宽宽敞敞的，此时烛光微弱，显得暗淡。

池烟坐下来，曲娘子给她倒了杯茶，感叹道：“这一年来，真是苦了姐了。”

池烟将酒壶放在桌上，喝了杯茶，道：“苦不苦的都无所谓，想必我不在的时候，曲娘子同其他的几位娘子也吃了不少罪。”

曲娘子坐在侧位，俯身用蒲扇轻轻扇着炭火，感叹道：“老奴还能撑个十来年，怕是覃娘子怕要熬不住了，这几年一直闹着风寒，走也走不动的，还得让二姑娘院儿里的小桃伺候着。”

“明日劳烦曲娘子去庄子上找块地皮，再找个靠谱点儿的丫头，把覃娘子接过去。毕竟我爹在的时候她就在这伺候着。”

“哎，老奴回去同覃娘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