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往海州府派了个新县令,据说是个状元郎,这不,一来就要收拾残局,让百姓休养生息。
朝堂之上,绍文帝眯眼朗朗笑着,“云麾将军果乃我朝良将!比起她爹不遑多让啊!”
李公公脸上也满是喜意,附和着:“是啊陛下!池将军一代巾帼,英姿飒爽,比起男子来毫不逊色。”
绍文帝一挥衣袖,道:“传朕口谕!云麾将军护卫海州府有功,赏金千两,白银万两,令赐美酒千坛。”
“嗻。”
“陛下圣明!”
下面的官员弓着腰,面色一沉:这白花花的银子怕是自己干一辈子也赏不了十之一二,偏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耍几下功夫,就轻轻松松地收入囊中,老皇帝可真是冲昏了头!人傻钱多!
这话自然是在心里说的。
夜半,女人一袭白衣缓缓走进牢房深处。
姚程关正恶狠狠地啃着发霉的馒头,瞧见眼前来人,顿时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馒头,爬到了墙角,捂住耳朵喃喃道:“别过来别过来!”
万玉娇眼神淡淡,如同看一只蚂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你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她开口说,“况且,你毕竟也是海州府的父母官。所以,凭心而讲,我不觉得你窝囊。”
姚程关对她的话罔若未闻,依旧抱着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万玉娇见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想伸出手走上前,可她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带着几丝嘲意:“罢了,你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我也不必再脏了我的手。”
紧接着,万玉娇像初见时那般朝他福了福身子,和多年前那个楚楚动人,娇媚如狐的少女的身影重叠。
“多谢老爷救命之恩,玉娇无以为报,自请为妾,伺候老爷。”
这一伺候,就是十年有余。
“老爷多保重,妾身告辞了。”
说罢,万玉娇径直走向牢房外,狱卒锁上牢门,将她送了出去。
墙角的姚程关渐渐平静了下来,伸出手抚了抚眼角,竟是滚烫的热泪,他笑了笑,没说话。
出了牢狱后,刘姨娘和董姨娘便连忙迎了上来,瞧见她发红的眼角和极为平淡的神情也没多问。
万玉娇轻轻摇了摇头,将她二人的手挽起,“走吧。”
凤仪宫中,皇后怀里正抱着只黑猫,身旁的宫侍煮着清茶。
“太子妃娘娘。”嬷嬷躬身朝她问礼。
傅敛君一身青衣走了进来,看样子比先前瘦了不少。
“请母后安。”傅敛君微微颔首,一举一动皆是款款有礼,落落大方,也难怪是傅家教出来的小娘子。
皇后一脸慈祥的看着她,命宫侍给她取来了一个包着棉缎的汤婆子,缓缓道:“坐下吧,到本宫这儿不必拘礼。”
“谢母后。”傅敛君双手接过,坐在了一侧的檀木椅上。
皇后将黑猫抱了起来,宫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又有人呈上了一张帕子为皇后轻轻地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