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质问青年，重复的质问青年，用二十五万种声音集合而成的质问，质问他是如何活下去的。

他们的质问汇聚成令青年恐惧的怨恨。

都怪你！！！

做个交易吧，我给予馈赠，收取一些低廉的代价，如何？低语声如此诱惑。

“不需要。”

人联的发展不需要么？祂试图说服青年。

“不需要！”青年绝不相信这声音的诱惑。

但对方并非只向青年发出诱惑，在面对人联迅速发展的机会面前，由灵能者组成的议会举行了投票。

青年是领袖，却不是皇帝，投票的结果并非是他想要的。

继戴森球之战后，人联迎来了第二次质的飞跃。

获得馈赠的人联飞速发展，人口指数增长，科技毫无桎梏，人联上下一心，军事战无不胜。

世上所有的馈赠的，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这份馈赠终究让人联付出了代价。

难以宣泄的战斗欲让人联私斗成风。

人口指数增长却带来了更多远超正常比例的畸形儿。

科研的进展逐渐缓慢，低语声逐渐在人们耳边响起，终究造就一个个疯子。

曾经上下一心的人联逐渐有了派系，隔阂，为了自己的不断膨胀的私欲，对同胞痛下杀手。

游行，内斗，需求，堕落，疯狂，乃至于一切劣根性被激发的淋漓尽致，庞大的人联在短时间内爆发了一切可能爆发的混乱。

大量失踪的公民，不可战胜的人联舰队被击败，扩展到异族首都星的殖民地纷纷失去，疯狂的科学研究已经丧失人性，曾经万众一心的人联公民已经放弃荣耀，舍去道德。

这种混乱犹如传染的瘟疫，不断在人联内部蔓延。

直到这时，才有一部分人恍然醒悟，迎来虚境的馈赠，自会在合适的时候付出代价。

四种馈赠依旧在，却被远远高于馈赠的代价所摧毁。

议会无力回天，在各怀鬼胎的心思中，提议重新签订契约，迎来新馈赠。

最高灵能者们组成的议会决定寻找新的虚境之神，用新的馈赠来压制这四份馈赠所付出的代价。

付出难以想象的牺牲后，人联迎来了第五位虚境之神的馈赠，这份馈赠压下了一切副作用，人联像是从噩梦醒来，逐渐恢复，并再次复兴。

曾为了解决这些副作用而四处奔波的人联领袖已经被架空，人联征战之中挖掘出名为‘泽络’的灵能资源也让他不再必不可少。

在派系林立的议会上，他既是名义上的领袖，又是无言的摆设。

青年逐渐沉默寡言，也不再发表意见，只有一名灰色头发的少女跟在他旁边，两人常常把自己锁在实验室中，做着永远做不完的研究。

四十多年的时光一闪而过，在第五位虚境之神的馈赠中，人联做到了其他异族千百年来都难以望其项背的种种壮举。

战胜一切可见之敌，征服一切可见之地。

昭昭天命不再是鼓舞士气的口号，也不再是曾经陷入绝境的人联在奋起一搏时的亡命之语。

距离迎来第五个馈赠代价的时间越来越近，来自于星海中古老文明的警告成了人联高层难以忽略的警钟。

轮回之终末，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这个答案无法获知，但议会已经决定，寻找一个新的虚境之神，故技重施，在副作用来临之前就用新的馈赠压下这种副作用。

就像他们曾经做的那样。

他们相信，人联的昭昭天命依旧永存。

它将今在，夕在，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