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换了身体的影响,我感觉自己的情绪波动明显变大了。
简单来说,似乎什么事情都没那么耐心。
尤其是和这帮年纪比我还长几岁的小年轻打交道的时候。
当然,出于本性我并不至于对他们恶言相向,只不过能感受到某种代沟……
我飞奔着。
赶走了金发的小伙子,我再次转换目标,朝着那大号野猪冲刺。
同时,我把借来的三支箭中的两支衔在嘴里,两手开始拉弓。
箭是木箭,也没有金属箭头,箭尾既没有箭羽也没有凹槽,非常不利于连射。不如说,这帮人能把这东西当有效武器用出来就已经是奇迹了,他们平时说不定是用重装备碾压各种敌人的。
至少有凹槽的话可以轻松地凭手感把箭架在弓弦上,没有的话也没辙。
那土包一样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了,它还在朝着村子小步迈进。我往双臂灌注更多力量,把弓拉满。
弓发出了吱吱嘎嘎的讨厌声音。
作为木制来说强度确实惊人但是弹性明显不足。
我只能放松了一些力道。
眼看我冲到了那野猪的侧面——
我猛地放箭,并且立即取下另外两支箭,瞄都不瞄就连续射出。
连射时为了追求速度,会用拇指去拉弦,箭则是夹在指缝中间;反正手指有五根,总共夹个两三支箭是不成问题的。和慢悠悠取箭拉弓瞄准的立射不同,这种移动中的连射没法保证动用全部手指,精度、力度都会下滑。
而且我够久没练习了,现在只能指望用身体的性能去弥补。
果然如我所料,巨大的身体让它的转向并没有那么迅速。
只见第一箭射中脸上的皮毛、吸引了它的注意;第二箭从额头擦过,并没有什么实质效果;第三箭则是不偏不倚,正中它的鼻头。
没有皮毛和泥沙保护的脆弱部位,即使是这种不正宗的弓箭也可以留下伤痕。
虽然它抖动一下,那箭就甩脱了;但鼻子显然是受了一丁点的伤害,让它嗷嗷大叫起来。
没等它反应我拔腿就跑。
回头一看,果然追过来了。
这也难怪,伤不到它的话它可以不管,做到这种程度还不暴躁就有鬼了。
不过,我也不能漫无目的地跑。这家伙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最好是找障碍物多的地方让它继续消耗下去,如果它不小心绊倒那就更好了。
相对的,我也必须集中注意力,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没有什么选择,还是朝树林那边跑了。不过,刚才那俩人跑过来的方向是树林的北边;而我现在要去的是树林的西边,也就是我们一开始去侦查的位置。
这样的话起码不会撞上那些年轻人。
而且还有那个……
话又说回来,这家伙跑起来比我预料的要慢非常多。
我原本是以公路上的汽车来估计它的速度,而我的速度就算按人类的极限来算,也不过是它的一半罢了。如果不加入障碍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追上。
现在回头一看,慢得像拖拉机。
并不是指实际速度像拖拉机;而是我集中精神去观察,总觉得它迟缓到我能看清每一步的动作,显得拖拖拉拉的。
既然如此——
那就很容易预测了。
但一旦它不愿意继续追逐战,我就只能冒着风险去正面攻击。
所以我选择与它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
既要让它能看到我的身影,又不能真的被追上。
我在一棵大树边上拐了个弯,堪堪躲过径直冲来的大号野猪。
可以看出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由于体型的影响,它的耐久力比我想象得更夸张。但是年轻人们在我赶来之前持续的消耗,让它已经无谓地浪费了很多体力。
这怪不得人,只能怪它自己过于暴躁。
在大树边,野猪也迅速转身,试图继续冲向我——
然后绊倒了。
有人会认为是被突起的树根影响的?其实并不是。
到刚才为止,我确实利用隐蔽的树根、树叶盖住的沟渠数次阻挡了它的脚步,同时进行一下骚扰攻击。但实质性的伤害并不多;即使多少有摩擦和碰撞,靠积累伤害的方法,想打倒这种体型的对手相当于不可能。
答案是坑。
回顾一下大叔的安排的话,就知道年轻人们在这附近挖了个坑。虽然并没有足够的大小,但收拾这家伙是没问题了。
简单来说就是半截入土。
不如说光靠两个人加上附近村民那边借来的铲子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们也是够卖力的。
我冷眼看着摔进坑里、挣扎大叫的野猪。
原本这种浅坑是困不住它的,但是它过度消耗了自己的体力,一时间很难爬得出来。加上它体型过于笨重,同时这里的土质在经过一段时间、干燥了之后会如同粉末一般,更加地增加了它脱困的难度。
我忍住上去踹它两脚的心情,前去寻求解决它的方案的另一个要素。
此时,在另一边。
已经先行抵达村子的大叔们成功和两个小伙子会合了。
看到村子里暂时没什么情况,刚准备松一口气。
但是听了两人的叙述,反而更提心吊胆了。
关于他们前面的拖延战术,因为结果上来说没人受什么大伤、而且确实拖延了足够的时间,所以还算欣慰。
从山猪再次跑到田里,以及遇到米耶的部分,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没有状况所以不回来汇报也可以理解,只是看这架势……
“那小鬼头是不是跑去勾引山猪了?”一名大叔挥舞着手上的砍刀。
“不,就算不考虑那个,现在咱们该怎么对付山猪也是个问题……”另一个大叔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