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乾低垂着头，边走边踢着院中的小石子。

“有些话，并不是你娘说的吧。”知言道：“可是在外头听见了风言风语？”

景乾不肯说。

知言拉住他，正色道：“我不管外头怎么说阿姐，她都是我心中最好的姐姐，你自小就喜欢小姨，她的为人，你不清楚吗？”

“当然清楚，小姨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女子。”景乾大声道：“所以，我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可这件事……我没法反驳。”

“干嘛要反驳，人家爱说说去，嘴长在他们身上，咱管不着，你又不是银子，还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啊，无论是谁，不管做得有多好，总有人说他的不是，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些事，这个人夸好，那个人却批评指责，人心是最难控制的。”

景乾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四姨，你现在的语气同小姨太像了，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知言拍他后脑勺：“你才是越来越调皮了，在军中怎么样？过得可好？”

“我过得很好，若不是小姨，我可能还在书院瞎混，我跟你说四姨，我现在可以打赢侍卫队的一个人呢。”

“怕不是最弱的那个被你打赢了吧。”知言笑道。

“才不是，那个人是小队长，看我常跟着王爷身后，又得王爷看重，便生出嫉妒之心，常给小鞋穿，烦得很。”景乾道。

“你真打赢了？”知言瞪大眼睛，这孩子比自己还高了，知言是顾家姐妹里个子最矮的那个。

“险胜，我用了点战略战术。”

“战略战术都说出来了，你呀，人小鬼大，以后还要继续加油。”说着知言掏出一锭银子：“来，这是四姨奖赏你的。”

景乾大喜接过：“多谢四姨。”

“你还没告诉我小姨父呢？我有事找他。”

“他……”知言回头望了眼正堂，轻声道：“他受伤了。”

“受伤了？何人能伤到我小姨父？”景乾不以为意：“定是皮肉伤，有小姨在，不怕。”

“就是你小姨也束手无策的伤。”

景乾大惊：“何人所伤？”

知言摇头：“不知道，从牢里回来就这样了。”

“难怪小姨心情不好，我去找王爷。”景乾说着就转身跑了。

知言还有话没说完了。

“这孩子……”

萧三回来了，程明秀忙迎出去：“你打听到了什么？”

“是太子。”萧三灌了一大杯凉茶来不及喘气道。

“太子伤的阿颂？”

“这几日东宫有很多江湖人出没，听说其中有当世十大高手之一。”

“十大高手？难怪，可太子要干嘛？明目张胆的，不怕皇帝降罪吗？”

“最近秦大人夫妻两的声名太旺了，不是皇帝愿意见到的。”萧三冷笑道。

“声名再好，也是他的臣民，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也嫉妒？”程明秀嗤道。

“萧家就是前车之鉴，不过，秦大人并无野心，也被如此，当真不怕寒了忠臣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