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誓甫见张饶克反应如此激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弟，我可以先跟你们队长说一下，让她来通知你。但在这之前，我还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说罢，韩誓甫环视了下屋内，显然他对这个房子并不熟悉。随后他招了招手，示意张饶克和他一起去另一个空着的房间。

进门后韩誓甫关上了门，在黑暗中摸索了会儿，才找到电灯开关。韩誓甫歪着嘴，嘴里哼了一声说：“张饶克，你有没有想过，黑暗使徒是为什么存在的？”

“我们当然是为了消灭灭世军啊，因为黑暗使徒是未来的组织，我们知道灭世军干的很多事情，会危机未来人类的存亡。”张饶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韩誓甫为什么突然没来由地问这些？

“你说得对，我们是为了消灭灭世军而存在的。那你说，如果灭世军现在就被消灭了，黑暗使徒还会存在么？飞鸟尽，良弓藏。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的。如果这个世界上坏人彻底消失了，每个人都是道德完人，那还需要警察么？我们虽然不是军人，但我们跟军人一样，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一旦战争提前结束，军人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和必要了。如果敌人压根就没出现过，军人的重要性也不会受到重视。”韩誓甫背着手，在房间里溜达来溜达去地说。

韩誓甫说的这些，不是什么高深的大道理，张饶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张饶克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如果灭世军现在就被消灭了，黑暗使徒还会存在么？”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和后面那些例证一样，可仔细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同。

“为什么不是灭世军被消灭后，黑暗使徒还会存在么？他为什么要说如果灭世军现在就被消灭？”张饶克思索着韩誓甫的这句话，难道说？张饶克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在西大陆遗迹时，他已经认定，时间并不一定是线性发展的。当时灵灵还用开放世界rpg游戏举了例子，最后甚至假设黑暗使徒这个组织的存在，可能就是创造现实世界程序员设下的程序，目的就是阻止现实世界里有人跳过必要剧情，打乱时间的线性叙事。

莫非真让灵灵说对了？张饶克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假如韩誓甫并不是灭世军派来的双面间谍，而是完全代表黑暗使徒的话，那么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就可以延伸理解为，黑暗使徒这个组织是灭世军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才出现的。所以韩誓甫才会说，“灭世军现在就被消灭，黑暗使徒还会存在么”。这就是一种线性叙事，而现在还远没到那个时候。

假如黑暗使徒是在灭世军开展终极计划时诞生于未来，地下电台又是灭世军发展到那时的必要存在，那现在消灭了地下电台，会阻碍灭世军的发展，而灭世军一旦不能按照原本时间轴里发展起来的话，黑暗使徒组织还会不会应运而生就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

张饶克虽然瞬间想到了这些，可他还是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韩队长，这种大道理谁不懂？但是你跟我说不着，这些也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很简单，今天你想带人走，就必须当着我的面与我们队长沟通。”张饶克似乎对韩誓甫那番话不屑一顾地说。

“好好好，真是个有原则的人。年轻人，我现在就联系你们张队长。不过，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你真应该好好想想。这些话，你们队长可不会对你说。别回头好心办了坏事情！”

韩誓甫说完，走下了房间的另一头，窃窃私语起来。张饶克知道，他一定是在联系自己的队长了。

果然，不一会张饶克的通讯器就亮了起来，他一接通，美女队长就出现在了眼镜中。

“611号使徒，为什么在自行执行任务前，没有提前向我汇报？你还记不记得任务流程？懂不懂规矩？”美女队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张饶克对此早有预料，他知道自己擅自行动本就不合规。再加上韩誓甫刚刚才联系了美女队长，为了卖给他一个面子，美女队长就算不那么生气，也要当着韩誓甫的面大发雷霆一番，以这位美女队长的能力和智商，想必她肯定已经料到，张饶克和韩誓甫就在一起。

“队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过您听我说，我也不是有意隐瞒。这其实是报社派下来的选题，我们是当新闻调查在做。只不过今晚抓捕对方的时候，才发现他可能是灭世军，这时候韩队长就来了。”张饶克嬉皮笑脸地对美女队长敷衍着。说来也奇怪，张饶克对别人从不这个样子，哪怕是和赵天在一起，他也很难嬉皮笑脸起来，只有面对这位美女队长的时候，他总是不经意就摆出这幅嘴脸。

“611号！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么！？如果你不是早就认定对方是灭世军，如果你们只是新闻调查，为什么今晚会有抓捕？就算抓捕的话，你们也应该通知警方，然后跟随警方进行报道，没听说过有记者亲自抓人的！”美女队长说得很严厉，可张饶克能明显感到，她脸上的怒色是演出来的。

“还是您高明，一眼就看穿了。我确实是之前就怀疑了，但又怕自己怀疑从了。想先抓住一个验证下，要真是灭世军的话再跟您汇报，然后再顺藤摸瓜。”

“别贫嘴了，让韩誓甫带人走吧。之后我再给你解释。”

“这样就让他们走了？韩队长一而再再而三插手我的任务，这恐怕不合适吧？”张饶克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还是装腔作势地问了起来。

“你擅作主张，不惩罚你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放人！”美女队长说完就挂断了通讯。

张饶克转过头来，一脸不爽地对韩誓甫说：“韩队长你厉害，今晚人交给你了。但咱们来日方长，要是你和我们队长都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答，我早晚找你算账！”

“我好怕啊！那么多废话，走吧，带我去那屋。”韩誓甫奚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