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1 / 1)

夜幕慢慢拉了下来,一家人早早就闭上了门,像他们这种朱门贵人,往往这个点闭门不出是怕鬼敲门的。是啊!有“鬼”,有只“红衣罗刹鬼”。

“听说这鬼想积点些德,最近只杀贪官,他奶奶滴,谁不贪?到了这个位置,朝廷一年才给多少俸禄,你不贪,对得起那么多年的苦读吗?在这官场之中,你不贪上司会贪,下人会贪,你夹在中间,朝廷怎么会觉得你不会贪?你真的贪不贪和朝廷觉得你贪不贪,有关系吗?被检举了,都是杀头的大罪,不如贪!既然贪了,就贪他个“昏天黑地”,贪他个“石破天惊”。河内瘟疫,朝廷拨款,贪了;河外干旱,朝廷拨款,贪了。他天子是谁啊?他在他的大明宫,怎么管得了那么远?管得了那么多?来人查?查啊!账本可做得好好的,百姓也不时受我些小恩小惠,我总是一棒子,一根胡萝卜。我倒了,他们也没有好日子过!可最近听了些风声,说那“罗刹鬼”来我们附近了,我淡定得很,照常喝酒吃肉,上高堂,做我的青天老爷。那“罗刹鬼”是不是传说也没个考证,他来了分他些纹银就是了,大不了再雇他几个武师,看着家门,蚊虫苍蝇都飞不进来。”不知是哪个县的知县喝得甚高,他邀请着利益集团内的三五好友,口无遮拦地说着。

没事,都是一条船上的,船沉了谁都跑不掉。这几人都心知肚明---知县大人这是说来自己壮胆的。眼见这天是黑了下来,谁也不好言先走的道理。个别精明的在思量今晚多顺着知县话讲,多敬几杯,还有个上房睡;还有个胆小的,起身去小解了,的确,他再不去就要被夜猫子叫吓得尿出来了,他拉了个胆最大的和自己去。

酒宴上,剩下几人还在喝着,渐渐地都不胜酒力了,知县大人也是喝到眼花,但还是自顾自说地说着,手软了,筷子掉在了地上,伸手去捡,低头一看桌下,脸色一下变得铁青,瞬间酒醒了过来,哦,没事,那是双下属穿的红靴子。酒多少是醒了点的,抬头看了看周围一同“出生入死”的几个弟兄,胆小的和胆大的还没回来。

他有些不耐烦了“他奶奶的,躲酒是吧?说是去小解,这么久没回来?是不是逃回家,抱老婆睡觉去了?”他说完这话,剩余几人酒也醒了一些,仔细一看,咦,的确少了这几人。

细细一想,嘶~精明先开口了:“那胆大的敢回家躲酒,那胆小的是决计不敢,因为他多少忌惮着大人少给他吃一口。”说完这话,精明的冒冷汗了。他突然感觉四周气氛不对了劲,大家都在害怕着,都死死地盯住他。

知县大人的酒是醒了的,还是佯装镇定,大手一挥:“来人,去茅房,找找这两人是不是掉进去了,哈哈哈。如果没有就去家里找!哈哈哈。”但,这次没人应他。

静,太寂静了,整个庭院里只偶然有几只蚱蜢叫,轻轻的喘气声,才能证明他们还活着,不是一具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但,也快了。

“来人,来人啊!来人····哎呦!”知县不耐烦了,他正要起身却没想着腿早已经坐麻了,摔了一大跟头。这一摔,他裈裆湿了,因为他一直不敢去小解,茅房在得太偏,那里太黑了。

没人扶他,所有人都呆着,可以明显看着喉头的抽搐,那是恐惧的味道。知县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的,他寻思着一个人扶着玉石凳,勉强爬了起来,双手往着金丝楠木的桌子一撑,站了起来。其实他应该用阴沉木的,好改棺材····

他决定亲自去找那两个狐朋狗友了,再找那些下人问责,最后去换条裈裤回来,今天就草草散了,大家兴致都淡了。他打着灯笼,走了百余步,终于到了茅房,一阵阴风吹来,手中的灯笼熄灭了,他骂着晦气,拿出火折子又点上,一边点着,一边推门。年久的木门,“咔咔”直响,他心中一阵发毛,想着明天就叫人把这门涂涂油,不,是把这门换了!

终于,他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却不见两个狐朋狗友,笑着道“果是回家躲酒去了,哈哈哈,这两个狗娘养的!”突然一滴东西,热热地滴在了脸上,他一抹,是猩红的,是血!他猛一抬头,一个蒙面的红衣鬼,正拿着滴血的匕首,在上面一声不吭,冷冷地不知看了他多久。

不用人去找知县大人的尸体,因为他们马上也要变成尸体了,无名的红衣罗刹鬼向来是一个不留的。

那酒宴上,一直不说话的,还有些武功,不过也是稀疏得很,他反抗得最激烈,死相也是最难看,后来的人发现他几乎是被吓死的。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