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打飞硪(1 / 2)

“嘀——嘀嘀嗒嘀嘀”军号又吹响了。

“开工了。”蒲叔说。

“中午不休息啊?”老大问。

“早晨六点起床,七点半开工;中午是十二点收工,一点开工。晚上是六点收工。都是公社准时吹号。”蒲叔说。

老大拿起自己的钩子扁担,和建满一起向着工地走去。

“老大,大队要一个打飞硪的。你去,好不?”汤队长说。

“好咯。只是我冒打过飞硪。”老大说完看着建满。

“你去咯。”建满轻声说。

“那不要紧,你很聪明,一去就学会了。”汤队长说。

“谢谢您的照顾。”老大对汤队长说。

“不谢呢。都是工地上的事。”汤队长说。

老大把钩子扁担交给建满,一路寻到了大队打飞硪的新堤上。飞硪,就是一块八十斤左右四四方方的石头,四个角上凿有孔,孔里装上了铁圈,每一个铁圈里系两根麻绳。打飞硪,其实就是八个人持绳抬着一块石头抛打,把新土夯实,使堤身牢固。有时用劲很大,石硪飞上头顶。所以叫飞硪。

老大一看,那个石硪四周围了七个人,他也跑上去抓住一根硪绳。二队的四妹几也在这里,四队的登科也在这里,五队的王荣宝也在这里。老大向同学一一问了好。八队的是一个老同志,叫王爹,全大队认识他的人都叫他“王先生”,他是领硪人。负责领唱硪歌。其余的人是打和声的。

“你们几个是新来的。要注意配合。跟着我们一起喊是的。”王爹说。

“好。”他们一齐说。现在,老大成了一名打硪工。

“开始。”王爹说。

王爹唱着《打硪歌》,其他人和着王爹的硪歌,打着飞硪。

领:叫声啦硪友哇呦,众:何哩呦。

领:站拢来啦呀哈呦,众:嗨呀嗬。

领:双手啦抓硪绳呦,众:何哩呦。

领:齐心抬来呀哈呦,众:嗨呀嗬。

领:农业啦生产哇呦,众:何哩呦。

领:要发展来呀哈呦,众:嗨呀嗬。

领:水利啦设施哇呦,众:何哩呦。

领:要跟上来呀哈呦,众:嗨呀嗬。

领:烂泥啦湖水哇呦,众:何哩呦。

领:春天涨水呀哈呦,众:嗨呀嗬。

领:四面啦受灾哇呦,众:何哩呦。

领:大禹治水呀哈呦,众:嗨呀嗬。

领:激情啦洋溢哇呦,众:何哩呦。

领:大家唱来呀哈呦,众:嗨呀嗬。

领:劳动啦号子哇呦,众:何哩呦。

领:忘掉疲劳呀哈呦,众:嗨呀嗬。

王先生,还唱了其他的硪歌。

每一个大队都有一个飞硪,东方红大队的飞硪从九队的堤上打到一队的堤上,又从一队打到九队,如此反复。一边打飞硪,一边唱硪歌。不仅能使动作整齐,用力均匀,而且能使人精神振奋,忘却疲劳。石硪在运行时,时高时低,起落如飞,情绪高昂,场面壮观。还可以鼓励沿途挑土的民工。工地上一片热闹繁忙的气象。放眼望去,旗帜飘扬,人山人海。公社广播里播出的动听的歌声伴着各大队的硪歌声,真是如同置身于歌的海洋之中。

霎时,老大被这欢乐的劳动场面深深地吸引。事先所有的疑虑和恐惧,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原来挑堤还有打飞硪这样如此有趣的工作。老大庆幸,昨晚的决定是对的。其实,他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他只要能穿一身完好的衣服鞋袜做事,即使工作辛苦点,也在所不辞。比如,这打飞硪的事,他就愿意天天打。

啊,硪歌,劳动的歌声。那种节奏,那种情景,就像他们读书时唱过的刚才广播里播送的《大路歌》。《大路歌》只不过唱的是筑路工而已。他们是筑堤工。又称民工。

半天打硪,一下就过去了。领硪人说:

“你们今天打硪的,明天不要来了。明天又是另一班人。飞硪是轮着打的。”王爹说。

“啊?”老大以为他是天天打飞硪。

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好路,一个人往往是搞不长久的,只能轮着来。

荷花园的民工吃了晚饭后,在老板屋里洗了脸和脚,就把地铺开好。老大和建满蒲叔的地铺开在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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