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天高任鹤飞(1 / 2)

一个月后,老大累倒了。躺在地铺上,全身痛。吃不下饭,走不得路。这时,大队的夏支书来到了荷花园生产队民工的地铺房里。他特意走到老大睡的地铺前,对他左看右看。老大只好无赖地眯上眼睛。

“嗨,乐伢叽。你怎么睡在这里不去担堤啊?”他说。

“我不好。”老大回答。

“莫非是装病偷懒吧?”他俯下身子对老大又仔细察看了一阵说。

“我饭都没有吃呢。”老大有气无力地说。

“可能有点病。脸都雪白的;嘴巴皮子焦干的。这种身体,还能去参军保卫祖国?”说完他就走了。

老大觉得这个人最讨嫌。他只冒把老大拖起来检查身体了。他俯过身来察看时,老大觉得他这是对自己的侮辱。这个人一天到晚是游手好闲,吃了饭就冒看见人影子。还自我解释说:

“公社总是要开会。”他照样要记公分。

老大从未看见过他认真挑过一天堤。不是到这个队看看,就是到那个队瞧瞧。跑到这个队挑一两担土,又跑到那个队挑一两担土。凡属在那里挑过一两担土的队上,都被他说成那是在蹲点。其实是那个队有一个壮堂客们在那里挑堤。他挑着那几十斤土跟着堂客们的屁股后面跑,不断地说些风流笑话。他到处跑,到处说。批评这个,批评那个。有时一整天冒看见人,他就说在公社开会。蜻蜓点水,走马观花,东游西荡,都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所以,他对有病的人总是抱怀疑的态度。因为,他总认为别人也像他一样,弄虚作假。

他还捎言搭語,企图掩盖他阻止老大去参军的本质。

因为快要过年了,老大虚弱的身体一时难以恢复,汤队长只好派建满把他送回家去。

刚一到家,妈妈看着老大瘦弱的身体,眼睛就红了。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妈妈带着嘶哑的声音说。

“我,人不好。”老大有气无力地说。

“你爷爷呢?”妈妈说。

“他老人家和六爷爷一样,只是每天要起早摸黑吹北风。做的事呢,都是碎土。暂时还好。”老大说。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妈妈说。

“从古到今都是:书生读书,民工担堤”外婆说。

“哦,真的,毛砣来了一趟。她放了一封信在你的书桌上。”妈妈说。

老大顾不得自己有气无力,拖着瘦弱的身子,连忙来到房间,坐在书桌旁,打开毛砣写的信。

平:

我走了,写一首告别诗送给你。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到处有青山。

别了花园,

亲爱的土地,最亲的亲人,

割断一切牵挂,

独立地向前踏进。

我要走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

我要攀登前人从未攀登过的高峰。

那时,也许我们都会有一种离情别绪的痛号。

但是,我要安慰你,朋友,

莫心痛,莫悲伤,

抬起头,挺胸膛。

让我们心酸的泪水洒在大路旁:

化作那朵朵开放的红花,永不凋谢;

化作那傲然挺拔的松柏,万古长青;

化作那坚如碧石的高山,与世长存。

亲爱的朋友啊,

不管狂风暴雨,

还是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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