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飞雪，纸上有傀儡被丝线牵扯在摆动，面无表情。

豢养的犀牛横冲直撞，山海皆是虚无。

“在山里住的时间久了，我都开始回归野蛮了。”角笛奏响音律不绝如缕，来人轻叩门扉，守在门前的沉默者移开视线，默认了今天到访的客人。

房间里几乎不透光，点上了好几盏的烛灯才可以照明，主人拿针细挑着今年刚摘的茶叶，暂时没有抬头去看已经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客人。

“总比外面简单点，不用拿本子和笔去计算些什么，太过伤神。”其实和主人已经认识多年，一个在外和风沙暴雪对酌，一个在内守着规矩的方圆之地推演世界的棋局。

“先生多劳累了，现在我带着东西回来，以后就是先生左右的侍从了。”卸下遮风的大氅，她抖落上面的雨水。

“许久未见，陆思冥还是陆思冥，书予荷已经变了，手下的傀儡都是可以掀起腥风血雨的利器。”花花从书予荷的背后探出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坐着的陆思冥。

她在煮茶，高山流水对楼台歌弦。雨水在竹林里降下，有人赐名慈爱。

“你的新玩具嘛。”陆思冥看着花花。这孩子怯生生的躲藏在书予荷身后，只敢偷偷看陆思冥，桌上沸腾的茶水冒着热气。

“就是太胆小，不像龙机和渭水孤烟那样自在从容。”书予荷把花花重新放在自己肩上，往她手里递上一杯茶。

花花双手端着杯子，举在半空等茶水变凉。

“渭水孤烟，很少见你用这样的名字。白念荷的傀儡技艺都让你学了。”陆思冥朝着花花挥手，相比之下，她的眼神锐利的像只鹰，花花不是那种进攻型的傀儡，只是闲来无事拿来消磨时间的作用。看见天上的鹰在看自己，花花第一念头就是要逃。

“陆思冥你吓到她了，你这人的脾气也只有龙机才得般配了。”书予荷接过花花递过来的已经是温热可以咽下的茶。

“这次在树冠上的人我都见过了唯独少了你的到场。是不是东岸的海里出现了什么，一个让你都要亲自去看看的东西。”书予荷放下杯盏，一息之间风雪也止息。

“渭水孤烟，戏墨画，麒麟茧，你要用这些来当你的剑与盾嘛，怎么不像花花这样的傀儡，已经有人打鼓消铁，那也应该有人来养养花草。”陆思冥把一把钥匙放在桌上然后推给书予荷。

“你说对了，在海里确实住着一个东西，是怪物还是另外的人间兵器我已经见过了，你找个时间也去看看，记得要带上你全部的傀儡，不然好像没有硬碰硬的资格。”像是在警示，陆思冥眼里又露出鹰隼一般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