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两端吗？一部小众电影，有段时间，圣师堂经常当做教材放给学生看。”凌苁烟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下。

“叫作天秤更加合适吧，一端黑，一端白，中间的人被叫做裁判，裁决者，处刑者。”凌燚接过话题。他看了一眼鸢。

她不太懂，看得出来。

“原始的单纯，以前大家总这么评价你。”凌苁烟把脚搭在桌上，一支烟在他两指间燃着。

凌燚眼神忽闪。

“老爹，别这样，这里不是你的原生之恶。”

“你的母亲也这么说，她认为我太张扬了。”凌苁烟不以为然，他换了个姿势，左右脚互相交换，还故意在桌面上发出响声。

凌燚愣住了。

“难道你以为你们几个都是捡来的？”鸢说话了。

“母亲她，在哪。”凌燚心里踏实下来，他呼出气。

鸢看了看凌苁烟。

“你说。”凌苁烟作出请的手势。

“圣师堂的管理人，被你叫作是老师的，龙幻羽。”鸢说话隔着语速距离。

“妈。”凌燚有些恍惚。他神色呆滞。

“你是最厉害的妖师，尽管闹吧，他们管不住你。”凌苁烟饶有兴致的说。

凌燚沉默了。

“那次以后，就没见到过。”凌燚低着头。

“你母亲快要烦死我了，说不定现在还想着要干掉我呢。”在烟燃尽之前，凌苁烟终于抽了一口。

“其实她也抽烟，不过不喜欢我抽烟，我也不喜欢她这样，后来，她有个学生，也说过不喜欢。”凌苁烟看着天花板，呼出的烟雾往上在爬。

“你弟弟，估计也恨死我了，不过他不知道我还在，可能在他的世界里，我应该是某个知名教育家或者经商者。这个乱杀人的父亲，凌含见了，会怕的，所以还是不要吧。再说，鸢，我可是在他面前把你给杀了的啊。”凌苁烟看着逐渐失去笑容的鸢。

“你和凌含站在右端，是单纯美好的友善，我站在左端，我拿走了你们那边的善意，把这份恶张露出来，那天秤中间的裁判，就把枪口瞄准了我。可惜，裁判最后也死了，现在的裁判，是我。”凌苁烟接着在说。

“凌燚，有人想夺下我们凌家的将旗，可他们连站上天秤的资格都没有。可以和我直视的，只有你妈妈。”凌苁烟继续抽着烟，烟雾扩张，房间里雾蒙蒙的，顶上灯的光线在烟雾里消散了。

“她想你们好，都好好的过，你们手里的刀，再过几年，就放下吧，地狱界太冰冷，凌燚你也该过过有烟火味的日子。”第三只烟熄灭了。有那么十几秒的安静。

凌燚仿若在无尽的海里，他慢慢上岸，岸上，凌苁烟已经等了很久。一处篝火在烧，不远处一棵树下，有人走出。

“欧阳挽枫，他是你的老朋友，也是我认识的。”凌苁烟笑笑。

凌燚发尖滴着水。他看见了碎红。

是可以贯穿天地的一件神兵利器。

水势忽然高涨，瞬间淹没了凌燚。他眼前一片漆黑。

“我看你就先跟着我吧，司惊弦在，暂时是安全的。”凌苁烟关上灯，鸢走在他身后。

滴答滴答，水珠下坠，地面上激起水花。

“别睡了，我等你好久了。”有声音响起，在意识暗处。

摘下面具，面容姣好。

“有点不忍心杀你了。你和他什么关系。”面具被踩碎，声音冰冷。

鸢胸口前一片血污，左腿腿骨断裂，身体靠着半截树干。

“朋友吧，比朋友再好一点。”鸢勉强呼吸。肺部被自己的肋骨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