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靠在街角，奶茶店门口还是排着长队，街角飞舞的蝴蝶羽翅冰蓝色，起舞后坠落，在舞女手掌心长眠。东陆下了雪，直到天黑。

把厚重的百叠裙挂在橱窗里，配着一双镜面红釉的小皮靴，鞋子上绑着蝴蝶结。是私人订制的一套礼服，金丝绸缎坐着像是利维坦这样的渡轮从东陆来到花都，裁剪师和设计师已经准备好用一整夜的时间来缝绣出这件天价的礼服。

龙霞云锦裁作衣袖两宽，水云丝线作衣衫内衬，纽扣是青砂铁磨出的，手工把两道针线缝在柔软也垂直的衣领上。裙摆百叠，烟霞粉糅合着苍蓝色的笔调，在衣上作画，把盛大的一团荆紫烟华刻在衣锦上。招来灵犀，婉约间沉入星河又踏了浮华三千丈。

奶茶放在梳妆台上，姜婵看着在镜子前卸妆的唐韵。

“台上多热闹，台下现在就我和你。”姜婵接过唐韵递来的一管胭脂。

“刚才你唱的是无双，不过不是蜀都的曲子。”姜婵把热巧克力一起推到唐韵面前。

“没有加多余的糖，放心喝啦。”姜婵换了话题。

唐韵把这管胭脂锁在抽屉里。

“所以你没有听完整场，中间找了个时间偷跑出去排队买奶茶了。”唐韵轻描淡写，有些漫不经心。

热巧克力在一点一点冰凉。

“你的一袖水烟醉不是穿给我看的，你清楚，今天台下，有人迟到了没有来。最后的一句夜幕绯烟长天远瑶，还是没能出没你心里的高楼。”姜婵看着橱窗里的水烟醉，是借了水烟花娆的名，用了这座城市里盛放的鸢尾长安。

她手上也拿着打开橱窗的钥匙，姜婵不想把她的梦捏碎在自己手上。

唐眷安在风和雪的注视下走出城，到了今年的三月也没有回来，城里花开花落，鸢尾到红酥白雪。

“算了，你的戏起，以后我不走了，奶茶想来好像也没有这么甜。”姜婵在看唐韵，唐韵在看天穹那里翻卷的云霞。

隔着一扇窗，有人默默点燃烛火，一夜花火，刀在铁上消磨。

“贪狼，没有继续守着你？”唐韵转身，目光落在姜婵身上，她肩上一沉，唐韵眼里透出的信号有如山海重量。

“该死的，也不是个坏人，别这么看着我。”姜婵从小舟上跌落在海，又或者是唐韵伸手把她推下去。都在试探，拿话语做媒，唐韵借了阴阳缺里面的一句首。

非烟不在人间停，落花落梦入迷惘，于我是非，借了浮华一腔，其实阴阳彼时。

贪狼入座，台上也看不到姜婵的影子，他拿着手里的神祈不停在检索。神仙图上荆棘丛生，贪狼走的没有这么快。

梳妆台上镜子里烛火幽幽，姜婵沉默，唐韵摆放好她的双手，撑着她沉坠落下的残缺。

唐韵知道唐眷安从城市里走出，他留下的酒，名字是碎龙泉。

她手心发白，彼岸花沿着她掌心盛开，也拿走她的心血。

暴雨在城市上空，唐韵在庭前饮酒，雨落成画，入了她的梦。梦里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