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冷汗直冒，一时间手脚都不听使唤，不住地颤抖。

“缓一缓，缓一缓。你刚刚做了个梦，后劲或许是有点大。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手段，有些没控制住，不好意思了。”邹雷淡淡地笑着，那笑容让二牛头皮发麻。

夜色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已从那场大梦中缓了过来。

他看向身边的大哥，闭了眼，身体冰冷，没有了呼吸，他终于不用担心冒犯神灵的后果了。

又看向女人的所在，一层淡淡的蓝色光华笼罩着，她的双手叠在小腹上，闭着眼，还在熟睡。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比他们祭拜的神灵更为强大的存在。

“你是谁？神灵？”二牛问道，语气已经平静了。

“人。”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应该是你们要干什么吗？明明是你们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我也只是自保罢了。”邹雷嗤笑一声反问到。

二牛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你看到我的梦！”

“不然你以为你大哥为什么会死。

现在告诉我，你们想干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二牛小声絮叨着：“杀了你们献祭给神灵，神灵就会原谅我们了。”

“你们干了什么违背神灵的事？说出来我听听。”

“三天前，我和大哥在神灵的祭庙里掌管油灯，不料老鼠跑出来打翻了油灯，祭庙烧起来了，我们就偷偷跑出来……”

“找两个倒霉蛋杀掉，得到神灵的原谅就依然能在村子里活下去，不然就只能跟着商队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了。”邹雷补充到。

二牛低下了头，心跳再次变快。

“别怕，你没死至少说明你还挥不下那一刀。”邹雷说着看了一眼大牛的尸体。

“你，还没坏透，你现在可以走了，在我反悔之前！”

邹雷语气一变，冷意凛然，令人遍体生寒。

二牛二话不说，跌跌撞撞地踏着月色出门，山林静悄，每一步都踩在软泥上，踏着水声哒哒。

“现在该你了。”

邹雷转身看向淡蓝色光幕笼罩下的女人，神色带些怜悯。

淡蓝色光幕消散在四周，女人渐渐醒来，揉着朦胧的睡眼，有些意犹未尽。

“天亮了吗？”她看向外面，月色依旧。

“天没亮，但青天来了。”

邹雷看着女人下颌上的伤口，似乎比昨天更深了一些。

女人有些疑惑，但没说什么，她环顾一圈问道：

“他弟弟呢？”

“在你醒来前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女人眉头一皱，“他弟弟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啊？”

“因为他已不会走了，他会一直留在这里，再也不走了。”

邹雷笑着，那笑了有些不寻常的意味。

女人眼波流转，一下子惊觉到了什么。

“你，你想干嘛！”女人眼中流出恐惧，与兄弟两人梦境中的恐惧是完全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