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喜大侠与小剑人(上)(1 / 2)

冲云歌 天上云lyc 8483 字 11个月前

六年后,曦国王都昇城,太尉府邸。

太尉楚子喻身着白底红纹曳撒端坐于偏厅,他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热气后抿了一口,看向门外问:“今日学业考校若不过关,再禁足七日。”

“是,父亲。”门外,少年跪在烈日下满头大汗,正是楚昭阳。

“天下初始,大陆初生的因由为何?”楚子喻问。

楚昭阳擦了擦额头汗珠,拱手答:“吾之所在名唤天灵大陆,先祖们部落沿着横贯大陆的彻江两边四散,组成了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部落。后来七只神禽异兽降临,它们是由大陆的天地意志孕育而生,每一个生来都带着不同的大道法则,人们将这七只神兽奉为祖灵,围绕着这七只神兽建立了七个国家。”

“七只神兽同时授以子民武道修行之法,亦赐予了部分被选中之人自己的血脉,助其能够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我们曦国祖灵乃是孕育于烈阳中的金乌神鸟,我们楚氏一脉便是金乌神鸟血脉的继承者。”

“现今大陆上还存几位祖灵?”楚子喻问。

“三只。因为第一次离渊入侵,七大祖灵在血战中陨落了四位,只剩下武国祖灵烈龙和云国祖灵晨风。我曦国祖灵金乌神鸟虽未陨落,但重伤沉眠,已经十多年没醒来过了。”

楚子喻放下茶杯,微微抬眸又问:“我曦国独步大陆的是什么?”

“我曦国境内有三座玄火之山,能熔万物,铸造之术冠绝大陆。据传七国神器皆于我曦国所铸。”

楚子喻眼神突然流露出些许冷意,低声问:“现今大陆上各国局势如何?”

“第一代天醒者乃是有我曦国金乌血脉的楚氏旁支,他将七国一统,国号——昭,自立为昭华皇帝。

他率七国联军大破离渊一族,但最后却不得不祭身封离渊,大昭只能由其刚满六岁的孩子继承。

彼时,七国先王都曾发誓永远忠于大昭皇室。

但三百年后,昭朝皇室式微,昭华帝为曦国与玄烛国混血,但玄烛国神兽战死,曦国神兽金乌神鸟沉眠至今未醒,然这国势衰微之际,昭宣帝却是沉迷享乐,不理朝政。

同时的武、云两国却在神兽的庇佑下,历代国主励精图治,国力愈发强盛。

也正因此武国王室姜氏,云国王室秦氏皆有了不臣之心。

武国新王姜震麟觉得大昭皇室已经不配在做天下共主,于是以奉天靖难之名发兵,围困帝都玉京,昭宣帝被逼自缢。

但在云国斡旋下最终还是由昭宣帝其子继位,号昭毅帝,他被迫封姜震麟为国柱,右丞相。

然而昭毅帝却暗中联系云国,封云国国主为卫国公,左丞相,妄图驱虎吞狼。

可惜大昭皇室驱虎吞狼不成演变为引狼入室,昭毅帝被完全架空,朝堂被云、武两国之人瓜分把持。

我们曦国楚氏对皇室忠心耿耿,国主楚萧然殿下与昭毅帝合谋意图成为奇兵,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没想到昭毅帝志大才疏不慎走漏风声。

曦国埋伏于皇城外的一万精锐赤甲金乌卫被诬陷为叛军,被武、云两国合力围剿。之后更是以此为由,要求曦国贡献三十万灵璧给皇室作为赔偿。自然,所有灵璧都归了武、云两国。

此后更是给曦国强加了三成赋税,导致曦国自此一蹶不振。”

“而在这个时候,金乌神鸟苏醒,当今太子殿下诞生。可惜其血脉……”

“好了,可以了。”楚子喻啪得一声将茶杯盖上,沉声说。

楚昭阳喘了口气刚准备起身,却听到那边楚子喻再次开口道:“昭阳,你要时刻谨记我与你所说的话——勿要成为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莽夫走卒,你身负大昭皇帝钦赐的国号及我曦国祖灵象征的‘阳’为名,你务必要博览圣贤之文,通晓理政治军之法,将来……”

“承袭我的官职,辅助国主与皇帝陛下,保天下太平,助万民安康。”楚子喻说完抬了抬手。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楚昭阳连忙行礼起身。

“今日算你过关,三日后我再来,若是不过关,那么长临节你便在家禁足抄写典籍吧。”楚子喻说完起身离开。

楚昭阳暗暗撇嘴,面上却依旧恭谨行礼送行楚子喻。

“对了,今年长临节国主殿下将会亲临主持夜昇仪式,往年你贪玩不来,而我看你礼仪规章也未养得端正,你不来丢人现眼我也省心。但今年夜昇仪式你必到场,否则若是王兄问罪,我也保不得你。”楚昭阳刚直起身子,身后却又传来了楚子喻的声音。

楚昭阳反射性的躬身低头,毕恭毕敬的回答:“是,父亲,孩儿必定准时到场,遵守祖制礼仪,绝不给父亲和楚氏羲和一脉丢人!”

过了好一阵子,楚昭阳抬头发现再听不到楚子喻身影后,这才松了口气擦干额头汗珠大步朝自己卧房走去。

楚昭阳的贴身家仆维生在房门口以等候多时,见到楚昭阳回来,立刻拿着毛巾迎了上来,一边替楚昭阳擦汗一边说:“少爷,这是冰镇过的毛巾,快来让维生给您擦擦!哎呀,这大热天的,老爷也太狠了。您今日学业考校……过了吗?”

“好在是过了。”楚昭阳点头示意。

维生立刻上前替楚昭阳开门,跟着楚昭阳进屋后手脚麻利的为他添上茶水。

楚昭阳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放下后示意维生再倒,同时漫不经心的问:“维生……”

“何事少爷?”维生一边倒水一边问。

“昨日父亲问了你什么?”

维生倒水的手一抖,立刻放下茶壶跪下回答:“哎哟,少爷!您是不知道,昨夜老爷突然唤小人过去,询问前两日少爷您是否出过城,话里话外都再暗示小人,老爷好像逮到了您什么马脚!逼着小人坦白。”

楚昭阳喝完水,把玩着杯子眯起眼睛看向维生笑着问:“你是如何回答的?”

“禀少爷,维生自是咬死一问三不知!老爷本来要上家法,后来吴管事劝了两句才作罢!少爷啊,下次您有什么动作,能不能提前告诉维生?维生虽然人微命贱,但自入府就跟随少爷左右,维生对天发誓,这辈子只认您一个主子!”

“您做大事,维生不会多嘴,但您好歹给维生一点提示,也好提前做准备应付老爷夫人那边!”维生跪伏在地,语气诚恳卑微。

房间里寂静良久才响起一道杯子落在桌面上的声音。

“好了,维生,有些事不让你知道并非我不信任你,而是为了你好。在这个太尉府甚至整个都城中,你都是我最亲近最信任之人……的其中之一。”楚昭阳轻声说着,伸手扶起维生。

“有少爷此话,维生此生,死而无憾!”维生立刻磕头再拜。

“好了,起来吧。交给你个任务,去升霄楼给我定瓶桃仙酿,送到我的包厢里。”楚昭阳说。

“明白少爷,我这就去!”维生立刻起身行礼奔出卧房。

楚昭阳看维生远去消失在长廊转角,这才起身关上房门。

随后他走到床榻边,伸手一抬,这实木床榻竟然整个立了起来!

床底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王都昇城和其周边五百里的地形图!

纸窗将外头阳光变得模糊散漫,洒在这地图上就像时光化作的沙砾,它们在地图上每一个红色标点和线条标记间游走,将标记一一串联而后百川入海般汇聚一点。

就像时光长河从那里萌发流淌,从那个一切的初始之处——陶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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