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刘晓伟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昨天，刘晓伟放学，也在小树林的一个茂密处看书。老陈和王小菊的互帮互学场景，刘晓伟透过树叶的罅隙看得清清楚楚。

班级叽叽喳喳，就是刘晓伟向班级宣布的重量级新闻引起的议论。特别是几个男生起哄，要刘晓伟表演一下。刘晓伟直起身，突然看到老陈进门，立刻转过身做作业。同学们一看没了动静，齐齐地看着老陈，顿时也是泄了气的皮球，不作声了。

老陈站在在黑地里，他哪知道刘晓伟在讲他的经。刘晓伟是班级学习委员，和王小菊关系比较好。班长、学习委员处理班级许多日常事务，配合默契，是一对好搭档。自从老陈那出英雄救美，王小菊和老陈的关系拉近，刘晓伟心里不是滋味，莫名得惆怅。看到老陈和王小菊小树林的交往，刘晓伟胸口有什么堵住似的，正好班主任去办公室倒茶，给了刘晓伟找到发泄的机会。刘晓伟的话像一枚炸弹在班级炸开，懵懂的少年对爱情那玩意比较新奇，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没有边际的话语。

老陈有小跟班，刘晓伟的所作所为都及时地传到老陈的耳朵里。

第二天早读，老陈来得很迟，夹个书包，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也不读书，眼睛对着刘晓伟看。大家也不在意，反正老陈是老油条，想读书就读书，老师不说他，班干惹不起他，也装着没看见。

刘晓伟的后座同学咳嗽吐痰，看着老陈直愣愣地盯着王晓伟，那眼神喷火。后座的用脚踢一下刘晓伟的屁股，刘晓伟以为找他有事，就回头看。后座的使劲地眨眼并用手示意，刘晓伟往环视，与老陈眼睛对上了。刘晓伟自己做事心里惊，意识到昨晚的开玩笑肯定有人告密，让老陈知道了。刘晓伟后脊背一阵发凉，转过身捧起书，不读书了，在想着对策。

下课铃一响，刘晓伟就跑到老陈位子上，殷勤地说，老陈，送你一个书签。书签上是一枚火红的秋叶，筋脉可见，外边是薄薄的塑料压模，很精致。书签是稀罕物，平时同学们就是用硬纸壳制作，比较粗糙。老陈看了看刘晓伟陪着笑脸，还送了这么珍贵的礼物，心中的怒火也压下去，强装君子样子，说了声谢谢，就朝教室外走。刘晓伟紧跟后面，快到厕所，才说，老陈，我昨晚说你和王小菊学习刻苦，没有别的意思，不要听那些嚼舌头的添油加醋。我发誓，我没说你一句坏话。

老陈也不说话，离小便池几尺远就解决问题。尿成抛物线，准确地飙到池里。

老陈也不是小肚鸡肠，既然刘晓伟赔礼道歉，还送了礼物，不能不给他台阶下。出了厕所，老陈一只手搭在刘晓伟的肩膀上，嬉皮笑脸地说，晓伟，我老陈对朋友两肋插刀；对敌人刀上见血。刘晓伟连声说，老陈，你是班级的老大，谁敢惹你呀！以后还请陈哥多多关照呢。

死鬼，天亮了吗？今天睡过头了。凤英推开被子慌忙起来，一拉窗帘，天色大亮。哎呀，上班迟到了。

老陈思绪跑到了几年前，神游了一番，睡得迟，呼噜震天响，凤英推了推都没推醒。凤英一把掀开被子，在老陈的胳膊上捶了一拳头。老陈哎呀一声，极不情愿地爬起来，看到太阳升起，穿起衣服，顾不得刷牙，在水瓶里倒了一些热水，再兑些冷水，用手沾水在脸上胡乱抹几下，就骑着自行车上班。

阳光在老陈的身上蹭呀蹭，老陈的身体很快暖和起来。由于拼命地骑，不到几华里，老陈身上出汗，额头汗珠滚落。快到学校了，老陈喘了一口气大气，还好，早读还没下课。

刚到校门，背后就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