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难求,如此机遇难道要拱手相让?
若是夏侯锷亲自下场,大家怎么也得卖武安君几分情面,但这王湾算什么?
今日天下万邦齐聚,搏得头彩这其中意味自然不用多说,况且沧海楼开府,注定要载入史册,谁又不想落得个青史留名。
“敢问阁下是?”
梅尚书后三排的官宦子弟站出来询问道,此人是鸿胪寺卿家的子弟,名叫高怀远,方才也就是他在捧言。
“北固郡,王湾。”
王湾执礼说道。
“祖辈何人,如今在哪里高就?”
高怀远倒也谨慎,没敢直接发难。
“祖上世代务农,现在镇上一教习先生。”
王湾回答道。
宋国宗室那边也有不少人正在询问王湾的来历,本来宋国宗室那边还不好回答,怕扰了某些秦国权贵,但听到王湾说明来历,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进入朔北郡时,曾在同一家驿馆落脚,交谈过几句,不过王兄见识着实令赵某佩服。”
宋国宗室笑着将二人结识的故事托出,虽言语中追捧,但实意就是我们并不熟。
闻言,在坐众人再也没了顾虑。
“你凭什么敢接这笔墨,今日在场无不是身份尊崇之人,哪里轮得到你这跳梁小丑来哗众取宠?”
高怀远讥讽道。
“难道阁下在质疑武安君?”
王湾倒也镇定,反问道。
“胡言乱语,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在质疑武安君了?”
高怀远本想以身份压人,竟未曾料到王湾根本无惧他,反而还搬出了武安君来借势,神情变得有些慌乱,他是跳出来帮人做腔,绝不能被戴上不敬武安君的帽子。
“武安君方才说,众位有谁愿意自荐,自然是谁都能执笔墨,此时却在问我怎敢接笔,莫不是在质疑武安君?”
王湾借势反击道。
“狐假虎威。”
夏侯晴对王湾的意见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借势用的不错。”
夏侯锷倒是夸了一句。
“你……,分明就是你巧舌善辩,混淆视听。”
高怀远一时语塞,但还是矢口否认对武安君不敬,断不能背上此等罪名。
“怀远并没有不敬武安君的意思,倒是阁下反倒是生的好嘴利,这借势压人的本事倒是不浅。”
说话的正是鸿胪寺卿高嵩,也是那高怀远的父亲。
“爹。”
高怀远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般,唤道。
“安分坐下,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高嵩训斥道。
“湾不过实话实说,在反问高公子站出来莫名诋毁我之用意,仅此而已。”
王湾知道眼前这位定然是位大人物,不过神情中仍是不卑不亢。
在山下,夏侯锷曾问他是否怕死,如今看来,这份机会果真是九死一生。
不说跟随在夏侯锷身旁本就是绝境,就是今日得罪的这些人,单拎出来恐怕也能让他在大秦再无立锥之地。
“诚如王教习所说,不过方才侍者缓步自末位向前,并未问询到所有人,虽然你先一步截下笔墨,并不能代表其他人不愿执笔,只是碍于礼仪在等候侍者到来罢了。”
高嵩不愧是宦海沉浮的老手,言语虽柔和,但两句话便将场面扳回,一句将王湾拽下水,扣了个借势欺人,牙尖嘴利的名号,另一句直接将他的执笔权压下。
鸿胪寺卿,位列九卿,高嵩既然站出来,自然已不是王湾所能应付的来。
“怎么,鸿胪寺卿也想试试?”
夏侯锷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此等状态根本就是对他的轻视。
“小爵爷什么意思?”
高嵩皱眉询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要想上就上,废话这么多干嘛?”
夏侯锷出言无状,根本不给他留丝毫情面。
“小爵爷此言何意?”
高嵩强压下怒火,回问道。
武安君正看着呢,无论如何也不能引得这位镇国元帅说话,这个大老粗可真的是护犊子,到时要是不给面子,真没法收场。